chapter22
‘哗啦’一声,门被由外拉开。
韦苑希擡眼的时候,陶黎正在给康桦拔针,可能是输液瓶即将落空的缘故,护士又没有及时赶过来,于是陶黎自己动手,快速将针头给拔下来,同时还偷偷去瞄康桦,似乎是怕弄伤他般,要确保看看才能彻底安心。
然而这温馨的一幕,在李二看来,是如此模样不忍让人打扰,但是在韦苑希看来,却像是一根刺活生生的扎到他的心尖上般。
在往常在小的时候,很少生病,但每次生病都是母亲这样照顾他的,现在这种照顾转移到别人身上,他感觉所有的不安定因子在此刻全然爆发出来,似乎以后这些东西会越来越离他而远去,他再也与母亲保持不了原本亲密了。
不行。
韦苑希忍不住快步跑进去,在陶黎诧异的看过来时,一把扑进他的怀抱中,哽咽着说道:“母亲,我放学了没有见到你,你都不找我。”
陶黎垂下脑袋,“你怎么过来了?吃饭了吗?”
“没。”韦苑希继续哽咽。
“别哭啊。”
陶黎听着他的哽咽也有些心疼。但是他并不是真心的,只是恰好忘记他这会儿放学,早知道就打个电话,让小反派稍稍安心了。
康桦却知道韦苑希这样做是为什么。
虽然陶黎只是在拔一下针头,但侄子觉得他霸占他时间,因此在发泄不满想夺回注意力。
今天就先不要加量了。
再刺激可就不好了,毕竟本来放学没有见到陶黎,对侄子来说就是一种新的体验,他已经体会到离别的酸楚,总打猛击,对他心理不好。
“怎么还哭?哪里受委屈吗?”陶黎只好从凳子上下来,摸着他的脑袋,温声问道。
韦苑希只是擡起黑漆漆泛水光的眸子,让人一看就知道是流过很多泪,他手掌托举着陶黎手腕,顺着力道让他停留在自己面颊上,让前者上下揉搓,声音却低声道:“妈妈不可以不要我,不要照顾他好不好?他是骗子。”
陶黎的额上冒出三条黑线。
倒不是被他这话气的,而是觉得,他当着正主的面说对方坏话,真的以为对方不会对你有什么计较吗?你自己这样童言童语也就算了。
拜托,这位可是你小叔叔,以后你还得依仗他,你现在怎么可以说的这么绝对呢?
陶黎将手抽走,拒绝他扑进自己怀中的举动,只认真道:“不要说的这么绝对。”
可是韦苑希却哭的越发厉害了,泪水止也止不住,就像是落进河水中的小猫,浑身湿答答的,脊背也歪起来,如果不给他好好宠爱一番的话,现在可能会难过到哭死过去。
“所以呢,妈妈,你觉得我说的不对吗?不信我,也不回答我,呜呜呜,为什么?”
他哭的简直太伤心了。
陶黎心中也感觉闷闷的,主要是因为他这些年实在是跟小反派在一块待惯了,他现在突然见到自己今天有些忽视他,可能心里的不安定因素增加了吧,他叹口气,将他拦进怀中,对他道:“不论怎么样,你都是我心里最重要的。”
韦苑希擡起眸子,轻轻的说道:“真的吗?”
陶黎点头说,“真的。”
韦苑希依偎在他怀中,手指将他衬衣都拽褶皱起来,可他不管,只自顾自的紧紧抓着。
李二沉默起来。
其实他以为小少爷是过来看先生身体有没有什么问题的,可是现在这一副哭包的样子是怎么回事?伤员不是更应该得到关注吗?为什么现在连同伤员和自己还有陶抚养员三人的视线偷偷地集中在他身上,好奇怪诶。
咳,感觉自己想歪了。
小少爷才不是将陶扶养员当做所有物宣示主权呢,他就是单纯觉得心中不安罢了。
韦苑希哭够了,轻轻打着嗝,眸子瞥康桦一眼,闷声道:“你不要跟他说话,离他远点。”
陶黎还当真不能在两人之间做选择。
不过若因为他而让两人产生间隙的话,这可就得不偿失了。
他擡擡手,本来还想抱着韦苑希走到康桦跟前,但是想着看着他160的身高,觉得依照自己的体能,估计也抱不动,只好将手腕举到他的眼前,让他攥住自己的手指。
“嗯?”
陶黎带着他转半个圈,让两人目光来到来到康桦床边,说道:“不要比什么重要不重要哦,你和他是世界上有血缘关系的,是亲密的。”
——这就是在试图缓解了。
韦苑希也意识到母亲这个举动意欲何为,他知道对方还是没有把他的话听进耳朵里,可是在像现在这样哭下去。只会让母亲更加坚定他的想法,他不会为了自己而去容忍的,他能感觉到母亲对这位小叔叔的好感只对很高。
为什么?
为什么心里这么不舒服呢?
想到母亲不再在意他,心脏就突然空掉半块。
陶黎见他不吭声,以为是知道错了,在反省,于是笑着对他道:“知道你过来也是担忧你的小叔,快跟他说,你担不担心他,也问问,他身体怎么样了?”说罢,将他往前推了推。
韦苑希被推到床前,膝盖已经顶.上床板,他眸子中的软和沉寂下去,只剩下浅浅浮与眼眶中的漠然,“小叔叔,你没事了吧?”
躺在病床上的康辉没有表现出什么明显反应,他早就猜到侄子会对他表现的排斥态度,只平淡的道:“哦。”
“那就行。”韦苑希将手掌放入口袋中。
这样平淡的语气,简直跟刚刚委屈模样形成鲜明反比,幸好康桦自己有心理准备。
而韦苑希在得到他的回答之后,就立即转向陶黎,那转头的速度简直比放鞭炮还要快。
手也从口袋掏出来,挥舞着,来到陶黎跟前攥起他的手腕,同时支棱起身子,一手扒拉陶黎的肩膀,而后倾身怼到陶黎的唇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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